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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

Chapter 8

「艾德!你這樣不對!」亞爾加對著又再一次被自己擊倒的艾德加喊著。「你還沒掌握如何發揮你的速度……」

「……那就教我……」艾德加疲累得站起身,喘著氣說。

「要發揮你真正的速度,你必須要任由你的身體行動,絕不能有想法阻礙你身體的本能。」亞爾加說。

「我不懂……」艾德加困惑的說。「難道我不能控制身體行動?」

「不是!」亞爾加苦苦思索著,似乎在尋找一個比較好理解的例子。「…呃……假設有一台車快要撞上你了,以人類的思考模式來說,你會想往旁邊閃,但其實以你現在的力量可以一拳把車子揍飛,你體內的本能會想要這麼做,向這種情況,就代表你的本能和想法相衝突……這會導致你的反應速度變慢,」亞爾加舉例。「你必須拋棄你原本的想法,畢竟你的身體構造已經不同,你如果繼續阻礙你的身體行動的話,會錯失許多攻擊的良機,甚至會被對手給看出破綻。」

「聽起來很難………」艾德加皺眉說。

「我知道這很難,畢竟你用了人類的思考模式用了十八年!不過,必須到此為止,絕對要改變你的想法才行!」亞爾加頓了一下,笑說。「其實你已經掌握的不錯了……多練習幾次你就可以成功了!」

「擺脫人類的想法……擺脫想法……」艾德加喃喃自語說。「所以……首先我得先弄清楚自己的能力到底如何囉?」

「你的想法是正確的!」亞爾加點頭說。「……沒錯!認清你的實力對你判斷應變很有幫助……可惜的是,你現在根本還未能發揮出你全部的力量……」

「你可以先告訴我啊……」艾德加建議說。

「當然不行!」亞爾加說。「假如我在你還沒能揍飛車子前就跟你說你能揍飛車子,你面對車子時到底該躲它還是該揍飛它?」

「對喔……」艾德加領悟的點頭,說。「說的也是……如果我還不行揍飛車子我就認為我可以而去揍車子,我就會被車子撞……相反的,如果我還是躲開了車子那就跟一開始沒什麼兩樣了……」

「嗯。」亞爾加贊同說。「所以,目前你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不斷的練習……」

「既然如此,就快點繼續吧?」艾德加舉起劍,說。「不過……如果您太累的話我們是可以休息啦……」

「你少胡說!」亞爾加翻了翻白眼,衝向艾德加。「我就讓你看看什麼是老當益壯!」

「哈!您承認您是老人了……啊!」

不知道被摔出去、轟出去多少次後,艾德加呈大字形倒在地上,連動一根手指頭都沒有力氣了。「……我覺得我全身骨頭都散了……」

「你是進步很快,不過……」亞爾加走到艾德加旁邊,居高臨下的望著他,笑說。「體力需要再加強……」

「……臭老頭!」艾德加抱怨。「誰像您一樣可以活了幾千歲還跟小孩子一樣……根本就是老妖怪了嘛……」

「隨便你怎麼說……」亞爾加蹲下,拿出一小瓶藥,湊到艾德加嘴邊,說。「把這個喝下去!你會感覺好很多……」艾德加聽話的張開嘴,認亞爾加把藥罐進口中。該死的!連吞嚥都有種無力感……

吞下藥後,艾德加馬上感覺身體的力氣恢復了,雖然還是全身痠痛,痛到根本不知道是哪裡痛了……但至少,他有站起來的力氣了。

「怎麼樣?」亞爾加問。

「真的很有效耶……」艾德加笑說。「謝謝您……老爸!」

「嗯。」亞爾加突然轉過頭去,不過,看他的樣子好像是在隱藏什麼……艾德加憶起了亞爾加的教導,拋開人類的想法,推翻以前認為是鐵則的常理,拋開想法……拋開…想法……突然,一閃身,艾德加現身在亞爾加面前,雖然因為亞爾加馬上反應過來只瞥到了一眼,但艾德加可以肯定,亞爾加的眼角泛著淚光……

「看來你終於掌握了一點訣竅了啊……」待亞爾加再次說話時,他的眼睛已經完全看不到淚水了。「……幹嘛突然衝到我面前?」

「想看您再幹嘛啊……」艾德加回答的理所當然。「誰叫您突然轉頭,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您在哭呢!」話一講完,艾德加滿意的看見亞爾加臉上稍縱即逝的尷尬。「您不會是真的在哭吧?」艾德加調皮的問了一句。

「誰在哭啊?」亞爾加急忙回答。「我只是聽到你叫老爸……以為…維克多……在後…面…」話卻越說越小聲。

「老爸是在叫您好不好?」艾德加說。「因為您對我太好了,所以我把您升級了……本來要叫您爸爸的,可是基於您實在是有點…不年輕,所以我只好改叫您老爸囉!」

「我還以為……」亞爾加猶豫的說。「你一輩子都不會認為我是你爸爸……」

「別傻了,」艾德加肯定的回答。「誰對我好我怎麼會看不出來?以前我不知道,可現在我知道了啊……誰會那麼迂腐的還執著於名稱?」

「艾德,」亞爾加感動的說。「你絕對不知道你這麼說我有多高興……」

「我說爸啊……」

「嗯?」

「您笑的時候,會有魚尾紋喔……嘖嘖,果然還是上了年紀了嗎?」

「死小子!感動的氣氛都被你破壞了!」

經過了兩個禮拜的魔鬼訓練,艾德加終於順利的發揮出百分之百的力量,真真正正的成為一名時之主。為了慶祝艾德加只花了兩個禮拜就完成訓練,整個侍衛隊決定在艾德加搬到亞爾加房間的前一晚幫他餞行,畢竟以往的時之主都必須花至少一個月的時間,因為艾德加對每個人都很好,侍衛隊們特別的不捨得艾德加離開,尤其是這一離開,就很難再見到了……

「慶祝艾德成功完成亞爾加大人的魔鬼訓練……而且只花了兩個禮拜!」雷率先搖爆一瓶香檳灑在艾德加身上。

「你很不夠意思喔……」一個侍衛抱怨說。「你該不會是故意拚命縮短時間好早點擺脫我們吧?這真是傷了我們的心……」他誇張的猛捶自己的胸口。

「才不是呢!」艾德加趕緊否認。「你們都是我的好朋友,我怎麼可能想擺脫你們……」

「欸,傑洛米?」和侍衛們笑鬧一陣子後,艾德加注意到了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黑髮男子,問。「你怎麼了?平常你哪會那麼沉默寡言?」

「我只是在想……這一次的隨侍會是誰?」傑洛米開口說。四周忽然安靜下來。

「……隨侍?」察覺出氣氛有點不對,艾德加遲疑了一下才問。

「每一任時之主身旁都得跟著一個隨侍,」雷淡淡的說。「美其名是保護時之主,但以時之主的強大哪需要侍衛保護?說穿了那名隨侍是被派去監視時之主的,畢竟不是每一任時之主與亞爾加大人的關係都像你們一樣那麼好……」

「當隨侍……很不好嗎?」

「一旦你當了隨侍,就意味著你把生命交給時之主了……隨侍和時之主的生命是單方面連結的,意思是……一旦時之主死了,隨侍也活不了,但隨侍的死亡並不會影響到時之主……」傑洛米解釋。

「不過,」雷急忙說。「如果是你的話……我們很樂意為了保護你而死……」聽到這句話,侍衛們贊同的點頭。

「………」艾德加沉默。然後,老遠就瞄到了遠處的白髮,連忙大喊。「爸!我可不可以不要隨侍?」

「什麼?」一轉眼,亞爾加就出現在侍衛群中。「為什麼?」

「因為那對他們很不公平!」艾德加說。「為什麼他們得跟著我去執行那麼危險的工作?只為了監視我?」最後一個問句,艾德加似是在詢問亞爾加,他不信任他嗎?

「我當然信任你!」亞爾加頭痛的說。「但你不能拒絕隨侍……不過,」亞爾加說。「我可以除去你們兩人的連結……」這句話令侍衛們全都瞪大了眼。取消連結?自他們加入以來還沒聽過亞爾加大人說過這句話,就連雷親自去請求都沒有用,現在居然只因為艾德加的一句話就改變?

「可……」艾德加本來是想要爭取取消隨侍的……卻被亞爾加打斷。

「隨侍並不是監視你。」亞爾加說。「當你真正遇到危機時,多一個人的力量總是比你一個人孤軍奮戰來的強……」他停頓了一下。「我堅持要隨侍跟著你絕對是為了能更加保護你,既然你說對他們不公平,那我就不把你們兩個連結,他們也不會每天活的戰戰兢兢的害怕你死掉。」亞爾加問。「你難道不希望有人能在你面對危險時陪著你嗎?」

「……我不希望有人為我而死。」

「一旦我取消連結,你們便是自由的,互相保護對方是出於兩人間的友情,不是嗎?」

「我……」艾德加還想繼續辯駁,卻再次被打斷,這次打斷他的,卻是侍衛們。

「艾德……」雷說。「以前我們沒人想當隨侍是因為有連結,而且我們跟歷任的時之主感情也沒有跟你來的深厚,我們怎麼能放任朋友一個人冒險?」雷搖頭。「………我們很願意做你的隨侍……」順便享受一下不用照顧亞爾加大人的滋味……

「雷,你想的美!」亞爾加冷冷的說。「你這個侍衛隊長想摸去哪?棄主嗎?」

「那……」艾德加掃了眾侍衛一眼,問。「我的隨侍到底是誰?」

「任你挑。」

「啊?」艾德加驚訝的問。「不是你選的?」

「需要隨侍的是你又不是我……」亞爾加聳肩道。忽然補上一句。「不准把雷選走!」

「……呃……」艾德加思考了一下,說。「有人想當我的隨侍嗎?想的話請站到右邊,不想的請站到左邊……呃……這是什麼情形?」艾德加驚愕的看到全部的人…除了雷…都站到右邊,本來想從願意的人中挑一個,現在看來範圍還是一樣啊……啊不,雷被爸拐住,艾德加默默的替雷哀悼了一會兒。

「看來侍衛很喜歡你嘛……」亞爾加挑眉說。艾德加驚訝的看著他,爸是在吃醋?

「我選傑洛米好了……」沒辦法,既然雷不能選,那只好選跟他交情也頗好的傑洛米。「呃……你不反對吧?」

「我很樂意。」傑洛米淡淡的說。

「既然如此,你們兩個靠近一點……」亞爾加命令。

「爸!你不是說不用連結?」艾德加以為亞爾加是要違背諾言,卻被亞爾加瞪了一眼。

「我只是要加強你們之間的感應,只要其中一方有危險,另一方就能馬上查覺。」亞爾加不耐的說。「你到底要不要過來?」

「抱歉!我以為……」艾德加連忙走到傑洛米前面。亞爾加白了他一眼。

「把你們兩個的手伸出來。」艾德加和傑洛米都伸出一隻手。「你們兩個都把對方視為朋友嗎?請思考清楚再回答,這是很重要的!」

「是!」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隨即相視而笑。亞爾加滿意的點點頭。突然,兩人周圍出現了……不是白光,是淡淡的藍光……藍光分成兩道,分別穿透了傑洛米和艾德加的胸膛,然後,在兩人中央碰在一起,之後,繼續前進穿進對方的身體。

兩道藍光都消失後,艾德加和傑洛米兩人的手腕上都出現了一個大小剛好的手環。光滑的表面刻滿了艾德加看不懂的字。

「一旦有一方遇到危險,另外一人的手環便會灼燙,上面的文字也會標示出他的所在地……」亞爾加對艾德加說。「至於現在手環上的那些字嘛……艾德加,那是律法所使用的文字……」亞爾加解釋。「這種文字,只有我和羅爾可以使用,它們是有生命的……所以,只要那些文字發現你們其實並不把對方當成朋友,手環便會斷裂……」

「我們不會讓手環斷裂的!」兩人又一次同時說,說完也是相識而笑。

艾德加與侍衛們的互動,亞爾加全看在眼裡,侍衛們裡最年輕的也至少比艾德加老上三十歲,現在艾德加居然能讓他們每個人都忽略年齡的限制和他成為忘年之交……艾德加果然不簡單,光看他對自己沒大沒小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來,他不會因為對方的年齡就自己設下界線,他能輕鬆跨越那條年齡間的鴻溝,走入對方的世界中,亞爾加欣慰的笑著,跟維克多真的很像呢……果然是我們的兒子……呃……這麼說好像有點怪怪的?算了……

歡送會結束後,艾德加故做帥氣的一揮手,他那生活了兩個禮拜的小房間突然消失,馬上被侍衛們虧了一頓。「你耍什麼帥啊?」

另外,傑洛米忙著跟他的同伴們道別,畢竟,他在這侍衛廳生活的時間要比艾德加長多了。他下意識的先走向雷。

「小雷,你要記得好好照顧自己……」話還沒說完,雷就笑著說。「那麼多愁善感做什麼?我可是侍衛隊長耶!總是跟在亞爾加大人身邊的!以後還會常常見面的啦……」但,認識雷的都知道,他在強顏歡笑,要再見面,是真得很難……

「傑米!忘了我了喔?」一隻手突然勾上傑洛米的肩膀,一個女人朝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你要是敢給我隨便死掉你就死定了!」女人警告說。

「……媽……你可不可以不要在我面前勾引被我視為大哥的人啊?」雷頭痛的說,這樣的情況一天總會遇上兩三次,對他來說這根本就是亂倫!明明兩個人年齡都破百了還在那裡搞親密……

「賽西……」傑洛米笑著說。「你認識我幾年了?我看起來像是那種會隨便死掉的人嗎?」

「賽西利亞,我會好好保護傑洛米的!」艾德加突然出現,認真的說。卻被傑洛米狠狠揍了一下。

「艾德!你很囂張喔……」傑洛米說。「好歹我也跟著亞爾加大人打滾了那麼多年,你一個毛頭小子居然想保護我?」語氣中帶著濃濃的笑意。

「我保護你,你保護我……很公平啊!」艾德加笑著說。

「小鬼!」

「老頭!」

於是,在眾人的歡笑中,兩人慎重的、最後一次跟大家道別,接著,亞爾加一把抓起兩人,三個人一起消失在侍衛廳,留下眾人面面相覷,過了許久,大家才又笑成一團,互相嘲笑著對方臉上掛著的兩行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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